十里长街灯火通明，人声鼎沸，游者如织。

灵剑的夜是否都这般，陈程不知，但雨辰城的夜晚，还是热闹。

陈程刚入城时，只是傍晚，在客栈安顿好后，全城的灯光陆续点起。

华国人总是爱热闹的。陈程就很想去街上看看。

李潇然道，“想去就去吧，也体验一下我们灵剑的文化。”

“什么文化？”陈程和分身联系不多，更没提及和李潇然的本体一夜体验了两三个文化。

“去了就知道了。”

夜雪一路精神紧绷，到了雨辰看陈程拿捏雨皇后，精神也松弛了。便提到也要去。

“那你带上面皮吧。”

夜雪皱了皱黛眉，噘嘴道，“师父您说过我可以不带面皮回雪风的，为什么雨辰反而不行？”

陈程道，“你是一点也不想装了啊。是这样啊，你可以就这样去逛街，亡国公主我兜得住，但是太好看了，还是容易起许多是非，我是可以保你，但到时玩的就不愉快了。”

“长得好看不是你的错，我也只是提个建议，你要是不想戴面皮，我也是支持的。年轻人嘛，展现自己也是应该的。”

夜雪思忖了半分钟，陈程已经抬脚跨过门槛。

再一看，李师叔也起身了。

这下不得不跟了。

她也提着裙裾跨过门槛。

“做好决定啦？为师教你这堂课——犹豫就会败北，果断就会白给。”

夜雪懵了，“那师父您是什么意思？犹豫也不是，果断也不是。”

能有什么道理，陈程是张口就来的。但夜雪一问，他想着第一个徒弟，还是要树立正面的光辉形象。脑袋里迅速过了一圈。

“就像你刚才的犹豫，用面皮也不是，不用面皮也不是。事实上，用和不用都行。只要你提前想好对应的后果和策略就可以了。事预则立，不预则废便是如此。”

夜雪不服气，看着严肃的陈程，她憋了几秒，才瞪着美眸，“那我提前预备了，不就果断了吗？”

“那并不是果断，果断是有决断，有急智。你这是有准备，应该叫思虑周全。”

“是吗？”夜雪瞪着眼睛，有些怀疑地看着他，“那我就这样不敷面皮，您的提前打算是什么呢？”

这也能反打？陈程脑筋转了转，必须一次打服了！

“我有很多方案，随便用哪个都行。只是对你的影响不一样罢了。”

夜雪心说难道真的不是胡扯？

“那您说说？”

“一是用神识影响他们，让他们潜移默化的忽视你，或者是看你和常人无异，这些不是一种办法，但算是一类。二是出门就显露化神气象，让他们只敢看敢想，不敢说不敢做。三是我和你李师叔也可以化妆，化的比你更好看，就没人注意你了。”

陈程略微停顿，等待夜雪敬佩的眼神。然而夜雪人已经傻了。

怎么有化神境能想出女装的？不要面子的吗？

陈程只好继续往下编。

“四是喊皇室派几个公主皇子来作陪，有那个阵仗我们也省事了，或者花钱请人做阵仗，不是一个办法，但也是一类办法。五是给你做伪装，扮成化神修士，别人就不敢轻薄了。六是......”

陈程语速不快，听起来像是好整以暇地在教训徒弟。夜雪前面还一副你继续说，我在听的模样。听了会见他没停，也蔫了吧唧的。

但她一咬银牙，“我还是不服，你说的这些都是你才可以说的事，什么伪装成化神，直接展现境界，神识影响。我怎么做得到啊？”

陈程一字一句说的慢，又怎么没想到后招。

“你并不是都做不到，如果我是你，我同样有很多办法。譬如说找雨辰皇室派人做阵仗，这不需要我出面，你就可以解决了。再不然我就会来找我师父了。”

夜雪道，“那，你会怎么跟你师父说？”

陈程乐了，你不喊是吧。

“我啊，我就，啊，我不管，我就要做自己，师父你想想办法，好不好嘛~”

李潇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，夜雪也是不寒而栗。

“我感觉是我能力范围外的。”她阴着小脸，“而且师父你说的这些，大多还不是靠我自己本事的。我孤身在外怎么办？”

陈程吸了口气，“这又是为师要教给你的另外一课了——要学会借助别人的力量。借助为师的力量很可耻吗？并不。别人想借还没地方借呢。孤身在外一样可以扯着虎皮做大旗，身边的一切资源都是可以利用的。”

夜雪道，“举个例子？”

“你看你李师叔，没有他妨碍我行走江湖吗？但他还是有用的。他在旁边就能衬托我的英俊潇洒。”

李潇然轻轻咳嗽两声，“你们师徒说话，不要扯到我。”

然而夜雪举手，“影响，李师叔对您很重要。没有他，你都没灵石吃饭。”

陈程沉沉地沉默了。

“为师再教你一课，做人，要尊师重道。”陈程捏着夜雪光洁细腻的脸蛋，“有本事，天下尽可去得。你看雨皇请我做事，给多少灵石。”

女孩轻哼一声，气鼓鼓的，“他开价虚高，定是没安好心，你别被卖了还不晓得。图科帝国那边，化神境可不够用。”

陈程手上一用力，“你什么你，叫师父。”

对于夜雪，陈程的情绪曾经也很复杂。

宇文修死的果断，真正的公主却没死。难怪当时公主和卫队长哭成一团。

只怕那位“公主”和宇文修是父女。

这样的尽忠，真的值得吗？

但那样的场景，说是夜雪逼宇文修尽忠，也不可能。没道理。雪风皇室都死光了，真要是逼迫的，夜雪能拿什么逼迫宇文修？

答案是没有。

她的境界才是筑基圆满，宇文修却是元婴境，在侯国算是最强的一批战力了。她身上也没有发现强横的法宝。

几张品秩和材质不明的面皮，一枚藏在口中的戒指。别无他物。

倒不是说戒指里不能有强大的法宝，一则强横的法宝是有灵性的，戒指确实不好收纳，二则如果这法宝能隔着戒指发功，那陈程一定能感应到。

那既然没有感应到，说明不是什么能瞬发的越阶秒杀异宝。